Baal

热情就算熄灭了。
抱歉,这次真的告辞了。

【苗疆三杰】不了

他们再次相聚时,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。

时过境迁,苗疆三杰依旧是苗疆三杰,却已不复青春年少了。

狼主回来的时候,身上还隐隐散发着无根水气。他的步子迈得很大,爽朗的笑声自老远便传来,为一场重逢平添了几分喜悦。

天地不容客仍旧覆着面,他鬓角的白发又添了些,眉宇间却还带着些狠戾之色。他一大早就到了还珠楼,恶声恶气地喊着温皇,说着要见忆无心。

“海境镔铁在此,忆无心的眼疾很快便会痊愈了。”

温皇摇着扇,不慌不忙地回应着自己那个略显暴躁的好友,他的动作一向有条不紊,世人将之称为运筹帷幄,可在天地不容客眼里,他那份从容或多或少的带着些莫测的味道,显得有些装模作样。

其实智者一向如此,他是知道的,所谓智者,以一人之力,谋万军之道,总要有些虚虚实实,故布疑阵,这本就是常识。

可天地不容客终究还是在意的,温皇一向如此,谈笑间悄然落子,几番棋局厮杀间几乎将他置于死地,昔日情谊险险成了过眼云烟,他始终是记得的。故而温皇这般言语时,他的心头总是无名的燃着业火。

他们相识的年岁已经足够久了,藏镜人的名号都已改替成了天地不容客,他仍然看不懂这个好友。

他扭过头“哼”了一声,并不想去看温皇此刻的表情,凤蝶引着他去忆无心的闺房,临走时,他听到了背后熟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。

“好友,千雪的信上说,按照道理他今天该回来了。”

是时候该聚在一起饮酒了。他们谁都没有说这句话,却总归还是有这点默契的。

天地不容客在还珠楼里呆了一天,从晨曦微露,直到夜色已暗,狼主才顶着月光前来,面上满是奔波之色。

还珠楼的好酒被一一搬来,大坛大坛的酒摆着,缥缈峰巍峨挺拔,云雾在风的吹拂之下也变得飘渺了起来,夜空上有一轮明月,影影绰绰,却有微微银光。

他们就在这峰上饮酒,有清风拂面,伴着烈酒入喉,更添些惬意的味道。

千雪拿着酒坛不住地给他们斟酒,左一句“藏仔”,右一句“心机温仔”,熟络得很。

温皇不语,天地不容客也默不出声,却都把着酒杯,大口地喝着烈酒。

“好友。”温皇这样叫着他们,嘴角带笑。

“是讲温仔啊,想当初那会儿,我在苗疆逍遥快活,谁想到现在竟要奔波至此。”

“靠北啊!谁能想到,我们之中最先闲下来的竟是你这个心机温仔。”

狼主拿着酒,喋喋不休着,往事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,似乎也没有多少愤懑或是抱怨。

曾经的鲜血淋漓,尔虞我诈,在他口中被一一熨平——不过往事。

往事并不如烟,曾经的伤疤犹在,只是,度尽千帆后,回忆在一遍遍重温中洗去其间的狂喜狂悲,终于变得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了口。

都过去了,温皇闭了眼,饮酒。

今日他的身上没有蛊,饮的酒也特别多。他看着那两位好友,又望了望山前悬月,似是想感慨一句今夜月色真美。

温皇突然极想醉一场。

他一向极少醉酒,与其说是酒量甚好,不如说是不敢醉酒。

世人说酒后吐真言,醉酒之后,一颗真心赤裸裸地摆了开来,那便是一个真真实实的自己。

究竟是在害怕与友人坦诚,还是在害怕酒醒之后面对那个真正的自己,神蛊温皇并不知道。彼时他以天下为局,游戏人间,自以为世间人情不过虚妄,所谓的至交亲友,不过他一张假面皮下的虚以委蛇。

他不肯醉,只想笑着,维护着一张假的面皮。

可他如今,却只想举杯痛饮,不醉不归。

那场游戏人间的局未换回逍遥快活,却换回了一颗真心一个鲜活的温皇。剑十二后的沉潜带来的不尽然是寂寞,两年光阴下的陪伴,也终究带来了些早已缺失的温暖。

神蛊温皇已非昔日的神蛊温皇,故交却依旧是故交。

温皇觉得自己醉了,他面前的好友仍在嘟囔,却不知在说着些什么胡话。天地不容客趴在了桌上,千雪的声音也渐渐小了,周遭归于寂静,唯有一轮明月,仍旧悬在漆黑夜空。

他试着起了身,却发觉自己已起不了身,他索性也趴在石桌上,冲着面前烂醉的两个人笑了笑。

“好友,今日我总算明白,酒果真是越喝越暖的。”

他自顾自地说着,也沉沉睡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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